背景:农村一对夫妇,男人是屠夫,农村杀猪,城市卖肉,赚钱之后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让媳妇先住了进去。屠夫卖完了肉,要回城里的家看看,闹出来一连串笑话。
场景:居民楼一住户,屋内摆放着沙发、茶几,进门处有一带鞋柜的衣架。
人物:屠夫(农村中年男人),以下简称,夫。
屠夫妻(农村中年妇女),以下简称,妻。
城管员(男青年),以下简称,城管。
妻:(身穿睡衣正在收拾家务,边收拾边说)摆上茶水和瓜子儿,咱也学学城里人儿。摆上水果和奶糖,咱和市民没两样。(转过身来,面对观众,脸上贴着黄瓜片,笑着抖动衣服,黄瓜片掉下来,弯腰捡起)这城里女人就是能,贴上黄瓜美美容,咱想学习不容易,呵呵!黄瓜片切厚了点,贴不住,黄瓜不行咱换大葱。你们大家伙看看,俺皮肤白了没?看俺穿着花睡衣像不像个城市人儿。(转身亮相,走猫步)
夫: (身穿油腻的杀猪大围裙,戴两只套袖,一摇三晃走上场)杀完猪,卖完肉,数数票子往回走(笑)。吃香滴喝辣滴,住楼咱也买大滴,到了。(面对观众)你们别看俺是农村大老粗,如今咱也转非啦!俺在城里买了房,成市民啦,你要是不信,我让你看看俺家的房产证。(从身上找东西,拿出一个绿皮证)瞧这个,不对,是屠宰证,(又拿出一个红皮证),瞧这个,还是不对,节育证。(又拿出一沓子证来,手中捻动,笑着说)如今缺啥也不缺这玩意儿,物价天天涨,本本到处发,这儿证那儿证,走到哪儿都要证明。(翻完了手中的证,手一摊)对了,房产证在家里搁着呢,这几十万谁在手里攥着,对不?(敲门,敲了三下,没动静,然后按门铃,门没开。)
妻: 这是谁来啦,敲门这大动静。(屋内扒着猫眼儿往外望)来的人是谁呀,一点也看不清楚。听说城里骗子多,花招也新鲜,这门不能开,要是老头子回来了,他会对暗号的。
夫:(屋外。见门不开,笑笑)俺差点忘了老规距,回家要对暗号,对不上暗号就别想进门。(学小猪叫,尖细的声音:吱儿!吱儿!)
妻: 小克郎。
夫: (学母猪叫)哼---哼----哼-----
妻: 老母猪!(高兴的样子)听出来了,是老母猪,对上暗号了,快开门去,是老头子回来了。
夫: 老母猪开门!
妻:(开门,生气的样子)说嘛啦,谁是老母猪,我,我本人是你老婆,不对,城里兴叫爱人,对,我就是你的爱人、夫人、妻子、贤内助,总之是媳妇。(夫进来就往卫生间跑,被妻拦下)等等,进门先换鞋,然后更衣,再然后去厕所。这是进家三步曲,知道不?
夫:(生气,身上憋尿不舒服的样子)不换!不换!就是不换,在城里住着就是事多。快闪开,憋不住了,要尿裤子了!(绕过妻仍要往卫生间去)
妻:(一手拿拖鞋,一手拿睡衣,拦着夫)不换就别想去撒尿,快换上!
夫:(急忙换上,面对观众)你可别笑我,这年头,从北京到南京,怕老婆子大时兴。(匆匆下场)
妻:老头子哪都好,就一毛病水泡小。城市风景美如画,就是厕所太少啦。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老头子在大街上一有了尿,看看四下没人,面壁浇墙角。他说这叫灭尘杀菌,为城市做贡献。还贡献呢,墙角生出来好多狗尿台来。有一回呀,腿一叉,刚站稳,就上来一位带袖章的老太太,上去就把老头子薅住了,说随地小便,罚款一百。老头子说,我还没尿呢,怎么就罚。老太太低头一看说,你还敢耍赖,你都大便了,罚款二百。老头子一看地上有一泡狗屎,说这不是我拉的。老太太说,怎么证明不是你拉的,看颜色黑红透亮和你的脸一个色,不是你拉的是谁拉的,还敢狡辩,快交罚款!得,尿没尿成,罚了二百,一天的肉算是白卖了。从此,老头子落下了一个毛病,看见老太太就想尿裤子。我一看,这可不行啊,给老头子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训练计划:第一步,强化憋尿基本功;第二步,像刘翔一样训练赛跑速度;第三步,如何向厕所冲刺。总之,总而言之,在我的正确英明领导下,憋尿时间增加了十分钟。(夫边系腰带边上,妻上去帮他系好腰带,嗔怪地)这可不是在咱农村的家,关上大门谁也看不着,在这住楼可不行,你往那看(手指窗外),对面楼里正有人朝咱这边瞄呢。
夫:多心了不是,人家谁稀罕看你这老娘们,不嫌恶心呀。
妻:就是朝咱家看来着,那天还冲我高喊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啊!(我)明月装修了你家的窗,你别白日做梦。你听听,他还耍赖不是,明明是我出钱装修的房子,怎么成他的了。还让我别做梦,没准哪天找上门来讹钱,吓得我够呛,再也不敢站窗前看了。
夫:(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呵呵!你这老娘们啥也不懂,人家那是诗歌朗颂呢,没听到“啊”“吁”的,像驴叫。不看就不看吧,以后少在窗那儿站着。那天蹲坑,听一女的说,有个周老虎可历害啦……
妻:等会儿,你蹲坑,听一女人说,说说,这是怎么回 事?
夫:我在男茅房蹲坑,听女茅房一人说,不行啊,怎么啦你,真是的。
妻:噢,这么回事,吓了我一跳,还以为男女共厕呢。
夫:听那女人说,那个周老虎逮什么照什么,你可要小心着点,千万别让他照了去,放动物世界作封面。对了,周老虎是谁呀,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妻:周老虎你都不知道哇,对门吴松的表叔啊,开照像馆的,你怎么忘啦?还给你照像来着。
夫:噢!想起来了。我记得他得了脑血栓,留下后遗症,走路都是斜着身子,他还能照像啊。
妻: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谁还傻了巴叽穿得整整齐齐地正照,时兴脱了衣服邪照了。得了脑血栓,斜着照角度正好。
夫:敢情是这么回事呀,老婆子,在城里住着不想回去啦?
妻:不想回去,城市多好啊,谁想回去。在城市住高楼那是站得高,看得远,心情舒畅,吃嘛嘛香。总之,总而言之一句话,不错。
夫:嗬嗬!真打着长住下去,不回农村了?
妻:不回去了,好不容易从农村包围了城市,实现了战略目标大转移,成为一名光荣的市民,咋要回去,不回去。不仅不回去,咱还要把从前的老毛病全改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总之,总而言之,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城市人。这不,我要先从学说普通话做起,已经到培训班报到了。(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来,在手中扬了扬)。这么着吧,一是汇报学习成果,二是免费教教你,你跟我学,我说一句,你学一句。说,树上落着两只美丽的鸟。
夫:树客巴上落(lao)着俩雀(qiao)儿。
妻:一只雄鸟,一只雌鸟。
夫:一只公雀(qiao)儿,一只母雀(qiao)儿。
妻:雌鸟对雄鸟说,你往边上移开一点儿,看把我的羽毛都弄乱了。
夫:得了,得了,我给你铺罗铺罗不就展妥了。(扶摸妻的衣服)
妻:(生气的样子)你给谁铺罗铺罗,你把我当那母雀(qiao)儿啦。
夫:不是,你不是那母雀(qiao)儿,我是那个公雀(qiao)儿成了不?(转身笑)这不成俩雀(qiao)儿了吗?
妻:(生气)怎么回事你!人家在这好心好意教你学说话,你不学拉倒,还笑话起人来啦,真是的!差劲!
夫:(生气)做个城里人事真多,我就不学普通话,咋啦?难道我就不是市民啦!咱跟他们住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户口,孩子一样在城里上学,咱也不缺钱,哪点比他们差了,我就不学什么狗屁普通话,我看谁能把我咋样!(蹲在地上)
妻:唉!你还来气了是不?请你睁大雪亮的眼睛看看,人家城里人瞧咱农民那眼神,跟看贼似的。
夫:(站起来)城里人瞧不起咱农民,咱农民还瞧不起他们哩,离了农民他们能活吗?!就咱这楼,还是咱村二歪他们盖的,那马路,还不是三孬他们修的。咱农民咋啦?没有咱农民,这城里人就住不上楼,走不了路,吃不上饭。我不杀猪卖肉,城里人干看猪跑,吃不上猪肉。走了,不跟你在这儿支这个气,回咱农村的老家去!(生气地摔门而去)
妻:瞧这臭脾气,怪不得人说,钱多脾气长,没错说。等等!把鞋换了再回去。(拎着鞋追了出去,门自动带上了。)
夫:(换鞋)你要看城市比咱农村好,那你就住着吧,啊,我回老家吸新鲜空气去了,专家可说了,再不吸就没了,想吸也吸不上了。好了,你回屋吧,俺走了。
妻:(回屋,发现门带上了,没有带钥匙,一惊)唉!门带上了,没带钥匙,这怎么进去呀!
夫:别着急,我先侦察一下地型(转着圈看)。好像从邻居家的阳台能沿过去。(敲邻居家门)
画外音:谁呀?干什么的?
夫: 大妈,不是,大姐,钥匙忘家了,回不去了,开开门好吗?
画外音:叫谁大妈呢,我有那么老吗?
妻: 不是大妈,小妈,不,小姐,开下门好吗?
画外音:叫谁小姐呢,骂谁了这是,有没有教养,干什么的你们。
夫: 不是,那个,我们是你的邻居,邻居,不是坏人。
画外音:哼哼!邻居?谁证明呢,我可没有看见过你们,快走吧,走远点儿,不然我就报警了。
夫:完了,人家要证明。你在这儿住着,闲着没事了就没去邻居家证明一下子,沟通沟通。
妻:我去啦,可人家一直锁着门,怎么沟通啊。这进不了门可咋办呀!对了,找开锁公司。
夫:带手机了吗?没手机怎么打电话。
妻:(一喜)老头子,快看,楼下上来一位大盖帽,我们有救了。
夫:高兴啥呀你,八成是人家报警了。
城管:(手里拎着一条子猪肉,一带子水果上)累死我了,可也到了。
夫:(上去敬礼)警察叔叔你好,我们是好人,不是坏人,钥匙忘家里,进不了门了。
城管:谁是警察叔叔,看清楚了再说。(欲敲邻居家门)
夫: 不是警察呀,原来是城管,我看穿得是一样的虎皮,就……
城管:(生气地)这是虎皮嘛,这叫制服 懂不懂,真是土……(一惊),这不是卖肉的那人吗?你怎么在这儿,这肉还是买你的呢?你忘啦?
夫:(上去要握手)没忘,没忘,我对你的记忆可深刻了,刚来城里卖肉那会儿,我在马路牙子上摆摊,是你撵的我满大街乱跑;是你,推走了我的三轮车,对不?
城管:是啊,是我推走了你的三轮车不假,在路旁摆摊设点影响交通和市容,这还用说吗?真不懂假不懂,怎么着,要报复吗?
夫:你别生气,别生气,借我俩胆儿也不敢。是这么回事,
首发时间:2021-11-05 15: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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