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别来无恙？
乙：我挺好的。
甲：俗话说：“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伸右手端看乙的下巴，扭扭乙的脸），
可你还是老模样，没啥变化。
乙：我是相声演员，不是川剧演员！
甲：我的意思是：万物都在变化，人也要天天有长进，与时俱进么。
乙：那你有什么长进？
甲：我最近研究历史，从中看出一些门道。
乙：历史还有门道？有没有地道？
甲：无论什么社会，无论哪个时代，都有时尚，这时尚能流行多久，就不一定了，有
的几个月，有的几年，有的几十年，有的几百甚至上千年。
乙：你跟大家说说？
甲：楚王好细腰，宫女和大臣们纷纷以瘦身为美，此风流传开来，一时成为时尚，民
间也竞相仿效，结果饿死不少人。
乙：有那么严重么？
甲：你想啊，用饿饭来瘦身，愈演愈烈，谁都想创造个“基尼斯之最”，不少人因此
丧命。
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时尚是从上面的宫廷中传出来的。
甲：是的，在古代封建社会，有些流行是皇帝、官府强制形成的。比如，由于男人欣
赏女人小脚而引发的女子缠足，就是凭借有权势的男人的倡导而流行开来的。但
也有民间自发生成的，有的时尚没有达到全民范围，只在一定的阶层或人群中流
行。
乙：是么？
甲：比如文人喝酒的风气，文士隐居的风气，就不是从上头传下来的，而且仅在文士
阶层中流行过，不广泛，时间也没有贯穿整个封建朝代。
乙：看来你还真下了一番功夫！
甲：但我研究的重点不是周朝，也不是春秋战国……
乙：是秦朝？
甲：也不是秦朝，也不是汉朝……
乙：魏晋南北朝？
甲：也不是魏晋南北朝，也不是唐宋……
乙：那就是元朝了？
甲：哎……
乙：我总算猜对了！
甲：也不是元朝……
乙： ，你真费劲！――是明朝和清朝吧？
甲：也不是……
乙：那是？
甲：是明朝、清朝之后……
乙：民国？
甲：然……
乙：这回我猜对了！
甲：然而也不对！
乙：行了，你说的是建国后……
甲：你只对了一半，我要说的是1978年改革开放到现在30多年来的流行时尚的衍变。
乙：改革开放这30年都有什么流行时尚，很多人都亲身经历过、眼见过，说错了，你
可就丢人现眼了！
甲：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涉及到社会各个领域，关联
到人民生活方方面面，咱俩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乙：那倒是。
甲：第一个流行就是大工程一个接一个竣工，大事件一个接一个不断……
乙：那你捡重要的说嘛！
甲：哪个不重要？1978年上海宝钢动工兴建；1985年建立了南极长城站；1991年建成
了第一座秦山核电站，结束了中国大陆没有核电的历史；1997年香港成功回归祖
国，1999年澳门回归；1998年抗御了百年不遇的洪水；2006年青藏铁路通车；2006
年“歼十”战斗机服役，2007年“嫦娥一号”绕月飞行；2008年航天员翟志刚出出
舱活动成功；2008年我国成功举行了第29 奥运会；三峡工程2009年全部完工……
乙：我知道这都是大事、重要的事，但太多了……
甲：还有你们家1979年的电视机是黑白的，没过几年换了彩色的，后来又换成了直角
全平的，去年又换成了大屏幕液晶的……
乙：我们家电视机的事很平常，你就不要在这叨咕了……国家这大的流行我们当然要
关心，但衣食住行涉及千家万户，你就从衣食住行说起吧！
甲：衣食住行的话题也不少，衣，就是穿，咱们今天就说这穿吧！
乙：好。说穿，要从脚说起，然后到头……。
甲：（低头打量乙的脚）
乙：你看什么？（乙也弯腰看地下）你丢钱了？
甲：我看你穿的是什么鞋。
乙：（对观众）这就开始了！（又朝甲）我穿的鞋很普通，牛皮鞋！
甲：过去像你这种尖一点的皮鞋是不能穿的。
乙：那时最流行的是解放鞋，皮鞋
甲：像你的额头似的。
乙：你就别拿我打比方了。
甲：改革开放了，政治宽松了，穿衣戴帽没那么多禁忌了，皮鞋前头变尖的了，后面
成高跟的了，鞋也可以旅游了，鞋还可以增高了，鞋还可以溜冰了……
乙：那是高跟鞋、旅游鞋、松糕鞋、溜冰鞋……
甲：鞋的品种太多了，很多我都没有穿过，也叫不上名字来。五花八门……
乙：有些鞋，可能我们还没见过……
甲：是呀，有一天我就看见一种从没有见过、但又十分熟悉的鞋……
乙：这就奇怪了，从没有见过、又十分熟悉，――那是什么鞋呢？
甲：脚丫子仿真鞋。
乙：有这种鞋吗？
甲：有哇，那天我到你家去，看见你就穿着这种鞋。
乙：我？
甲：你穿着这种鞋，就跟真脚丫子一样，在客厅走来走去……
乙： ，我家客厅是木地板，那天你去我没穿拖鞋，光脚丫子，让你见笑了！
甲：鞋多种多样，裤子的样式也不少。
乙：眼光开始往上升了。
甲：“文革”前说不上流行什么裤子式样，那时候有裤子穿就不错了，坏了，打个补
丁还穿。
乙：家里穷啊！
甲：一条裤子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小了老三穿，实在不能穿了……
乙：就丢了……
甲：丢了行吗？“你这败家子，不会过日子！”我奶奶常这样说我爸。实在不能穿的
破衣乱衫我奶奶也舍不得丢，洗干净了，一层一的用米浆糊粘起来，纳鞋底。
乙：别提那个时代了，往后说……
甲：“文革”中普遍流行军裤。
乙：弄不到真军裤，也要买布做一条。
甲：“文革”后军裤军上衣的情况改观了，最先开始流行的是喇叭裤。最大的喇叭完
全把脚罩住了，走起路来看不见鞋，只见两条叭裤筒在移动。
乙：通风好，凉快，就是四脚蛇、小老鼠容易钻进去，顺腿往上爬……。
甲：改革开放以来的流行趋势有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特点。
乙：什么特点？
甲：过去封建时代，由于闭关锁国，流行趋势大都是从上面或从下面开始的。改革开
放时代就不同了，多数流行趋势是横向的从国外传过来的。
乙：有道理，外国人到中国来了，中国公民也可以出国了，还有电视、电影、出版物
的传播，人们的眼界开阔了。
甲：那时候穿着喇叭裤，戴着墨镜，拎个双卡录音机在街上走，是令年轻人最羡慕的
事。游唱歌手艾敬在她的《艳粉街》唱出了这一幕。
乙：是挺时髦的！
甲：喇叭裤男女都可以穿，但接下来流行的裤子却只钟情女性。
乙：什么裤子？
甲：衣柜里挂衣服吗？
乙：废话！衣柜里不挂衣服，还挂腊肉啊？
甲：挂衣服就好，那挂帽子么？
乙：没有。我们家的人不习惯戴帽子。
甲：由于人们戴帽子的时候少，所以帽子的品种和样式就没有上衣多。
乙：又往上升了，――升到头了！
甲：女士戴的帽子虽然不多，但很独特，就不去说它了。男同胞的帽子以前有军帽、
前进帽、鸭舌帽、环檐帽、赵本山帽。现在都很少戴了。流行的是各式旅游遮阳
帽。
乙：夏天戴帽子热，再说女士戴帽子影响发型的展示。
甲：发型是女士头部造型的一部分。“文革”中烫发被视为资产阶级情调，散发披肩
被看作是疯子，所以清一色梳辫子，或者留短发，就是女篮五号头。改革初期，
女士烫个“鸡窝头”就觉得很美了。
乙：那个时代是很单调。
甲：现在你再看，发廊里图示的女士的发型样式有几十种、上百种。
乙：女性美发增添美丽！（做一个用手梳理一下头发的动作，再做一个女性甩头发的
动作和用手梳理一下额前刘海的动作。）
甲：还有的把头发染成黄色……
乙：金黄色？
甲：金色的秋天。还有的染成红色……
乙：红色？
甲：火红的高粱。还有的染成蓝色……
乙：蓝色？
甲：蓝色的多瑙河。
乙：真是色彩缤纷！
甲：穿著的变化只是我们改革开放巨大变化的一个缩影，商品供应充足了，精神生活
充实了，思想观念解放了，文体活动丰富多彩了……
乙：你再给我们大家说说……
甲：这样吧，我不说，我表演一下，你猜猜是什么活动……
乙：好！你来吧！
甲：（甲弯腰，眼睛盯着桌面，一手作扶住桌沿状，一手作打杆状。――打桌球
状。）
乙：这是打桌球，也叫台球！流行一时，现在也还有人玩儿。
甲：（身体站直 ，双臂抬起，晃臀，晃腰。――晃呼啦圈状）
乙：这是晃呼啦圈！当时全民总动员！
甲：（平伸直右手臂，左手作搂住对方腰部状，脚步移动，身体旋转。――跳交谊舞
状）
乙：“文革”中八亿人民都跳“忠字舞”，改革开放了，这是禁锢取消后一度流行的
交谊舞！
甲：（做霹雳舞的几个动作）
乙：改革开放的窗口吹来了美国东海岸的霹雳舞！
甲：（扭秧歌动作）
乙：这是小区里风行的健身大秧歌！
甲：你还都猜对了。这确实是流行较广的几项活动。
乙：载歌载舞，光有舞没有歌怎么行！你喜欢听歌么？
甲：我是歌迷！我不只喜欢听歌，还喜爱唱歌，仅次于宋祖英，高于阎维文。
乙：那改革开放这30多年来的歌曲你记得多少？
甲：改革开放这么多年的新歌我都储存在这里了（甲说完拍拍自己的肚子）。
乙：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那你给大家唱几首？
甲：那三天三夜也唱不完，就是你不困，我还要休息呢（故作忸怩之态）。我每天都
要参加晚会，都签约了。
乙：（朝观众）此人真不谦虚！――那你挑有代表性的歌唱上几首？
甲：这样吧，你说出歌曲的名字，我唱其中几句，你看我唱得对不对。（对观众）感
谢大家的鼓励（作羞涩状），那我就试试……
乙： ，你就快点吧！――电影《小花》插曲……
甲：（模仿李谷一唱“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
乙：电影《少林寺》插曲……
甲：（模仿群声合唱“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少林少林，有多少
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少林寺威震四方……”）
乙：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甲：（模仿邓丽君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
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乙：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甲：（模仿费翔唱“我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乙：《在希望的田野上》……
甲：（模仿彭丽媛唱“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宅上飘荡，小河
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哎~
咳哟~嗬呀儿咿儿哟……”）
乙：《走进新时代》……
甲：（模仿张也唱：“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我们讲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
放富起来，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带领我们走进新时代，高举旗帜开创未来……”）
乙：《2002年的第一场雪》……
甲：（模仿刀郎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
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乙：《凤凰传奇》……
甲：（模仿“凤凰传奇”唱：“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一
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乙：韩红的《天路》……
甲：（模仿韩红唱：“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像一片祥云飞
过蓝天，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哎，把祖国的温暖送到边
疆……”）
乙：不行，你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太呆板，不够味儿！这样，咱们把唱和动作结合起
来，你一边唱一边跳，那才来劲！
甲：你今天纯粹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乙：让你展示才艺！
甲：你今天就是要我好瞧？
乙：高水平的艺术家从来就不让观众扫兴（朝观众），你们说是不是呀！
甲：好，那我今天就豁出去了！（甲唱央金兰泽的《遇上你是我的缘》，幕后同时播
放这首歌：“一切等待不在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守望你是我的歌，亲
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就象山里的雪莲花，就象山里的雪莲花……。随着
幕后播出歌曲的重低音节奏，甲跳流行街舞的几个动作。甲唱着、跳着倒退着走
向幕侧……）
乙：哎，还没唱完、跳完呢！
甲：你要累死我呀！
（甲说完这句话，正常走回台中央，与乙一起谢幕）
2008、12、1
甲：脚踏体形裤。
乙：男的穿是有点儿不合适，男的一穿，个个都成了芭蕾舞里的男主角了，凹凸分
明。――听说当时这种体形裤风靡一时，老少女性喜欢穿。
甲：脚踏体形裤紧紧地裹住身体，勾勒出腿部的健美。
乙：这回四脚蛇、小老鼠钻不进去了。
甲：当喇叭裤、体形裤趋于
乙：牛仔裤厚实、耐磨，不容易坏，斤穿。我爸爸以前穿的工作服裤子就是帆布做
的。
甲：我们的女同胞们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迎接了牛仔裤穿著上的变革。
乙：这词儿有点儿用大了吧？
甲：你想啊，过去女同志的裤子都是旁开门的，而牛仔裤是正面开门的，这是观念上
的一个很大的进步啊！
乙：是要有点儿勇敢精神，不知道领导穿牛仔裤新潮流的是谁。
甲：是你老婆！
乙：我老婆？她是后来看了模特表演才穿的，我了解她，她不是敢吃螃蟹的人！
甲：那次我到你家去，――就是你穿着脚丫子仿真鞋那次，你老婆就穿着牛仔裤在我
面前扭来扭去……
乙：那天我老婆可能闪腰了！
甲：牛仔裤后来衍变出很多新款式。
乙：都有哪些？
甲：喇叭牛仔裤。
乙：有这式样。
甲：体形裤虽然显出了腿的轮廓，但还是被一层布料包裹着，还不能直接显露出腿部
的肌肉和皮肤……
乙：那还不好办，穿短裤呗！
甲：对了!女人穿的牛仔裤短裤比我们男人穿的短裤还要短。
乙：这比喇叭裤凉快多了，四脚蛇、小老鼠要往腿上爬的话，也能及时发现、打掉。
甲：到膝盖上面的地方是短裤，再往上，短到臀部的地方叫热裤。
乙：穿短裤的人还多些，那热裤不是什么女性都可以穿的吧？
甲：当然啦！都是年轻的女子才穿。你看见哪个老太太穿着热裤在街上走？
乙：是这么回事！
甲：过去露出裤腰带是不雅的，所以总用上衣的下摆把腰带遮住。
乙：又往上升了。――那现在呢？
甲：现在要把腰带露出来，甚至要把肚脐露出来。
乙：那腰带一定要好看，能吸引人眼球才行。
甲：这让你说对了。现在年轻女子的腰带不再是系住裤子的一种功能了，妆饰功能、
服饰的功能变成主要功能了。
乙：怪不得大街上地摊和商店有那么多各色各样、缀满饰品、金光闪闪银光闪闪加宽
女性用腰带呢。
甲：上衣的款式、样式就更多了。
乙：又往上升了。
甲：各种布料有各种布料的冬装、夏装、秋装和春装，就是同一种布料做的上衣也变
化无穷，各种布料再互相搭配着做，那样式、款式之多，恐怕你就是编一部《服
装辞海》也收不尽。
乙：我可没那本事。
甲：每隔几年都会有服装潮流。――回去看看你们家的衣柜就知道了。
乙：我家是服装展览馆啊！
甲：像羊绒衫热、羽绒服热，西装热，夹克热、旗袍热，唐装热。
乙：这几种类型的服装我家里还真有。
甲：你家有几个衣柜？
乙：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