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剧本 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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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
――我想说,或许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人物表
沈艳俐――沈家大女儿。A市的及早离休者。丈夫应涂越轨。
沈平君――沈家三女儿。从A市闯荡到北京,当政府小职员。
沈关――沈家二儿子。北京的国家机关的小干部。
季――沈平君的丈夫。从A市闯荡到北京,是部队军官。
沈华乾――沈家的小儿子。非常聪明。A市。初中就辍学的商人。
范弦歌――家在A市。名牌大学高学历的女生。
范维乐――范弦歌的妹妹。在A市高中题海战术培养后来考上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后来父母花钱送她去美国留学。
端木易――范维乐的大学同学,男朋友。
应潋――沈艳俐的女儿。典型的八零后北漂一族,寄居在沈平君家。
季沫――沈平君的女儿。生于北京的九零后女生。
玛尔基德――神父。
 
剧本
第一幕
时间: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9:00
地点:沈平君家
背景:普通的家具陈设。清早时漆黑一片。
人物:沈艳俐、沈平君、季、应潋、季沫
「幕起」(一束追光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亮起,敲门声非常大,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沈平君:(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睡在大床上,声音含混而不耐烦地)谁呀,大清早的干嘛呢,真烦人!老季你去开门。
季:(翻了一个身,语调急促地)你在家歇了一天不去开门,养你们都干吗?我昨天4点才加完班回来……(鼾声即刻响起)
沈平君:(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什么)哦,我给忘了,那我去开吧。你辛苦,先补补觉。(说着慢吞吞地去找拖鞋)我拖鞋呢?季洁,我拖鞋呢?(敲门声愈加强烈起来。)
季沫:(用儿童软绵绵的声音,语调却非常强硬)你拖鞋?我怎么知道在哪?又不是我穿的?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管小孩问拖鞋在哪,丢不丢人……(说话突然被猛烈而短促的拉门声打断。)
应潋:(语调低沉)三姨,算了,我去开吧。(走出房门去开大门,拉门声后突然停滞了一下)妈?!你怎么来了。
沈艳俐:(便推应潋边往家里挤,带一些口音)我说你们也都够懒的。都九点了,还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
应潋:(有点不耐烦)哎呦,你小声点,都睡觉呢。今不星期日吗?
沈平君:应潋,谁来了呀?
应潋:我妈。
沈平君:(突然从床上跳起,迅速四处找鞋,整了整睡衣,衣冠不整地走到客厅)姐,你怎么突然来了。最近打电话都不通。
沈艳俐:(坐到沙发上)我这不最近正跟应涂那个老东西玩呢吗?你看我非不揪出那个小贱人,我弄死她们俩。(嘴皮子迅速动着,唾沫飞溅)
沈平君:(叹息了一下)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孩子在这儿呢。
应潋:(撇了撇嘴,从客厅插线板上拔下充电的电脑)我回屋去了。
沈艳俐:(在沙发上挪了一下,靠近沈平君)应涂这个混蛋玩意儿最近找律师要告我呢。哼,贼喊捉贼。我最近正搜集证据呢。要是法院传唤的电话打过来,就说不知道我在哪,知道不。
沈平君:(突然眯起眼睛,撇起嘴,声音变为家乡话)这世道也真不知道怎么了。应潋她爹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个,真是越活越倒出了。我跟你说,(突然压低声音)我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就去年,那平时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吧,我总是看着不对劲,那个脸色神态就是不一样……嗨,不说了,我给你做早饭去。
季:说你笨,你还不信。大姐几点起的,她能没吃早饭吗?
沈平君:(生气地)刚才谁说自己觉没睡够的?你别到处讽刺我,我告诉你季,不聪明那我也是你娶来的老婆。好好睡你的觉去。(走进厨房)
沈艳俐:(叉腰,靠在厨房门口)哎,平君,你看我这身衣服不错吧?在小摊上淘的,不是比商场那些名牌都好?我昨天搬着小板凳去跟那个小贩杀的价,才三十块。
沈平君:(将盐一克克称量好,放进锅里,看了沈艳俐一眼)我说你给应潋买的衣服都挺鲜亮的,怎么自己买的那么老气。
沈艳俐:(轻蔑地)你还别说,你眼光真不如我呢。你也真够逗的,每次做饭放的盐都那么少,真以为能多健康呢。
沈平君:(惋惜地)不过姐你还别不服气,你总是粗了不算细了算。你说买个菜要砍半天价,你也真舍得把血汗钱往股市里扔。现在套牢了吧,都跌了几万块钱了。我当初不就是早劝你别玩这个吗,踏踏实实过日子多好。再说了,你早都不工作了,钱在里面你是什么都干不了啊……
季沫:(尖声地)老妈,你们都小声点,我睡觉呢!
沈平君:小妮子,别老用那语气跟你妈说话。别睡了,出来吃饭。(高嗓门)都吃饭了!
季、应潋都出来了
季:(动起筷子,吃了一口,吞咽下去,皱起眉头)怎么做饭越来越难吃了,一点也不香。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优点可取,长得那么胖,做饭又变得那么差……我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在家你们这些后勤保障都做不好,让我怎么挣钱啊。
沈平君:(干笑两声)我又不是家庭妇女,大爷。别以为嫁给你就得当牛做马地使唤,你看看人家家多懂疼老婆。我不是跟你一样上班下班。你回来是歇着了,我还得做饭!再说我这是为你的健康着想啊。我看你就是给共产党卖命,天天累死累活也没挣多少钱啊。你看看我哥,人家多会搞官场上的事情,那官升得多快。干活辛苦那你也得让领导知道啊……
季:(眉毛拧成结,突然一摔筷子)哼,妇人之见。我才不稀罕你哥那一套。就你哥……
沈平君:季!你可以说我,你别扯到我们家人。我还告诉你,要不是这日子将将就就地过下去,我早就跟你离了!
季沫:(露出伤心的表情,一瞬又转为小大人的样子)你说你们天天吵架有完没完啊。老妈,我爸都够辛苦的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你不是一直也只是政府的小职员,也没升职吗?就光给别人施压。
沈平君: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兔崽子,好好学你的习,少管大人的事。从小到大就知道向着你爸。我真是白十月怀胎养你了!别看我脾气好就都欺负我。
沈艳俐:平君,你有时候也真是连季沫都不如。你得想想自己的原因啊。
沈平君:(委屈地)我说你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啊。要这样,你不如学学你们家应潋,从来都不插一杠子的。
沈艳俐:(嗓门顿时高起来)她那是和他爸一个熊样。看着沉默乖顺,实际上心里想的多着呢。说说我就来气。
应潋:(眼睛从iphone手机屏幕上略微移开)那不都是你和我爸从小打坏的。我在外面可不是这样。
沈艳俐:你怎么又换手机了啊?一个月一二千的工资,怎么买东西这么勤。这劳什子多少钱哪?
应潋:(微微顿了一下,眼睛瞥往别处)嗨,也就一两千,不贵。我管我爸要了点钱。
沈艳俐:(“啪”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地)你都二十五了,怎么还要钱。他该你的啊!不知道我正跟那老东西干架呢!还管他要钱。几年不打皮又痒痒了吧,(应潋急忙抱头)你别躲,我扇死你!
应潋: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那再怎么着,不是你丈夫,还是我爸爸啊!(带着哭腔)
沈平君:(连忙阻拦)嗨呦,都怪我。你说

这好不容易母女见一面怎么就这样啊。都消消火,消消火。
季沫:(埋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还不都是你不会说话,你就不能多看看书吗,你看我同学家人家妈妈多有气质。我吃饱了,写作业去了。大姨你慢慢吃。(还没起身,应潋已经哭着跑回屋里,摔上了门。季沫愣了一下,强装淡定地走回屋内。过了一会儿,两个屋里隐隐传来啜泣声。)
 
沈平君:(扶住额头,表情痛苦地)这好不容易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怎么又这样了。姐,你到底是干嘛来啊?
沈艳俐:唉,我都忘了这事了。家里老太太的病又犯了。你说都一把年纪了,该享享清福,还非因为老宅子跟一群中年人斗。咱妈真是几十年活过来太过精明算计了啊。可怜这辈子,是白活了!(凝神想想自己的遭遇,突然抹起眼泪来)咱妈就认准你孝顺,让你去开药,让我给带回去。
沈平君:孝顺。可不是孝顺吗?你们对这事是从来不掏钱啊。唉,罢了罢了,为了老太太的身体,这钱还是我出好了。我吃点亏,只要妈好好过就成。
季:是啊,平君。这事你赶紧去办。要是有必要把老太太接到北京理疗理疗。咱妈的事情我要好好操心。老人家想吃什么,大姐,尽管告诉平君好了。
沈艳俐:(喜滋滋地)哎,好的。还有一件事,再过10天就是华乾的婚礼了,你们都得去参加啊。这小子还挺争气,娶了个名牌大学的老婆,也是咱们老家的。人家可是博士生,现在在香港当白领,那家里因为是办汽车厂的又是亿万富翁。其实要不是她一心扎在工作上,现在成了“剩女”,估计也不回家给咱家比她小两岁的华乾。
沈平君:那样也不错了也真是走运,钱赚了那么多,还找了个好老婆。他初中那会儿可是老逃学,皮着呢。没想到初中都没上完这回还娶了个博士生。我看还是多亏了他兜里那几个子儿,要不然人家父母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咱们家。
季:瞎说什么。你眼里就只有钱。你们家我真觉得不错的也就华乾了,虽然不爱读书,人家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的。那脑瓜可是真灵光,到处寻找商机,以后肯定有大出息。沫沫,沫沫!
季沫:(猝不及防地打开房门,袖子皱巴巴、湿漉漉的,眼睛红肿起来。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爸爸,怎么了啊?
季:(语气温柔地)你舅舅要结婚了,咱们回老家一趟好不好啊?
季沫:(很纠结地)啊?那个,我作业挺多的,挺累的。能不去……折腾一趟吗?
季:(语气严厉地)你这小孩,可不能忘本啊。你都多久没回去了。别光忙着自己的作业,你们这一代真是活得太独了。就知道死学,到时候就是个高质量的废物!
季沫:(双手抓紧了裤腿)我……我……那好吧。不过爸爸,你们没有一个人认为准舅妈是因为爱舅舅而要嫁给他吗?
季、沈平君:(不耐烦地)小孩子别操心这不该操心的。
「幕落」

第二幕
时间:2010年8月2日
地点:A市饭店
背景:饭店的陈设
人物:季、沈华乾、沈艳俐、范弦歌、范维乐、端木易
「幕起」(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季:(摁了一下接听键)喂?哦,关二哥啊,我们已经到A市了,华乾正要给我们接风呢。你那个司机?小伙子好着呢。把我们送到火车站还不够,帮我们扛行李什么的,非常热情认真。你真不过来参加华乾的婚礼了?最近应酬那么多啊,哦,要陪领导。那好好,我帮你把礼钱先垫上好了。那再见啊,谢谢你派车送我们。(刚挂电话,就传来车喇叭滴滴的声音。)
沈华乾:(从宝马越野车里探出脑袋,一脸成功者的笑容)姐夫,你们都到了啊?抱歉,我来晚了一点。我和弦歌去拍婚纱照来着。我已经订好包间了,你们先上去,我和弦歌去机场接一下她妹妹。你们爱吃什么点什么,我付账啊。
季:那成,你先走吧。
 
(大家都做到了饭桌上,各自有各自的表情。)
沈华乾:这是家宴,所以套话我也不多说。大家都好好聊聊天,开开心心地聚一下就好了。这天南海北的,要不是因为我和弦歌的婚礼,也很难凑得这么齐。当然了,二哥有他自己要忙的官场上的事,咱们尽量体谅。不管怎么说,谢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咱们先干一杯。
(大众的笑声响起,觥筹声交错。频频的举杯,大家渐渐都有了醉态。)
沈艳俐:(尖声地)华乾,这么半天,还没给我们介绍你的准老婆呢?这小子,最近数钱都数忘事了啊?(一脸开玩笑的笑容)
沈华乾:(摸摸脑袋)大姐,当着那么多人面就少打趣我了。(牵起旁边一个漂亮女孩的手)喏,这是弦歌,我媳妇儿。聪明贤惠那不用说啊,十里八乡的都知道。
范弦歌:(不好意思地去推沈华乾的手,站起来长发飘飘)其实大家都认识了,没必要做什么介绍的。华乾今天喝得有点多,说什么放肆的话大家别太介意。(略带歉意地笑笑,委身坐下)
范维乐:(清亮年轻的声音)姐,怎么还没过门呢,就替我的brother-in-law操心起来了,一看未来就是贤妻良母啊。
范弦歌:(羞涩而温柔地)原来那个老被别人打趣而哭鼻子的小丫头现在也会开姐姐的玩笑了啊。是谁原来写不完作业趴在我肩上哭的?是谁……
范维乐:好了好了,我败给你了,姐姐。大家都在这儿,少揭我的短了。拜托拜托!(认真恳求状)木头,你面子大,赶快帮我求情啊。(抓住了端木易的胳膊)
端木易:(清朗阳光的声音)弦歌姐,我替乐乐喝一杯酒当作惩罚好了。
范弦歌:(狡黠一笑)这个主意不错呀。
(端木易立刻将酒一饮而尽,大家都鼓掌)
 
(筵席即将散尽,沈华乾因喝醉坐在饭店门口,弦歌照顾她。)
范弦歌:(端了一杯茶给沈华乾醒酒,沈华乾揉着太阳穴表情非常痛苦)以后在宴席上少一些高谈阔论了,有的时候对知识的炫耀会暴露你的浅陋和自卑的。还有虽然商业与政治无关,但是对政治的议论真的不要太肆无忌惮了,好吗?
沈华乾:(突然抓住弦歌的手,声音倦怠的)弦歌,你说真心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突然正视弦歌的眼睛,表情很认真)
范弦歌:(愣了一下,把手挣脱开沈华乾的手,又轻轻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傻小子,可是我是要嫁给你的啊。
沈华乾:(声音更低沉了)可是那是“要”,不是“愿意”对不对?(寂静了一会)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知道的,我配不上你。
范弦歌:(有些心痛但不否认,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沈华乾制止了)
沈华乾:弦歌,弦歌。(热烈的情感复归冷漠)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灯光切换,沿着饭店门口的路端木易散步送范维乐回家。)
范维乐:(弹了一下端木易的脑门)所以我说,木头,你没忘了我吧?
端木易:(突然停住脚步,静静端详了范维乐一会儿)我一直不会忘啊,傻丫头。
范维乐:(开玩笑地)那么告诉我,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呆小子。
端木易:(看了一下表)一年21天8分零7秒。但是当我说完的时候其实过了两秒。
范维乐:你没变啊,小子。还是那么固执地坚持你的那些想法吧?
端木易:可是,你变了吗?告诉我。
范维乐:(尴尬地笑笑)我当然……没有啊。我还是一直不爱看书。(吐舌头)不过……其实你也变了呀,买衣服越来越有品味了。(故作轻松地拍端木易的肩膀)
端木易:(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突然呼了一口气,露出一个亮晶晶的微笑)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真正回来呢


范维乐:(叹息了一下)跟我去美国吧,木头。那儿很好。人们懂得享受生活。我不想再为了生活吃那么多苦了。我想真正为自己而活。
端木易:(微微皱紧眉头)自己?乐乐,告诉我,你知道你到底是谁吗?
范维乐:我?我不就是范维乐吗?
端木易:你脚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你有底气回答。(语调温柔而迟缓)可是当你离开它的时候你真的确定吗?我们抛弃这里,我们的归属在哪?
范维乐:我……我……(往后退,突然捂住头情绪激动)够了!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讨厌的木头!(跑着离开)
端木易:(愣了一下,想去追,手又放下)对不起,傻丫头。那些生命里的人一个个远离时,我不想再放弃这片给我答案的土地。好多事情,你们都以为我忘记了、我不在乎,我却记得很清晰。
 
(沈华乾倒在饭馆门口的台阶上睡觉,突然手机响了)
沈华乾:(费力地睁开眼,声音微弱)喂?你谁?哦,乐乐呀。你去定今晚的飞机票发现有人用你的名字定过了。是有些奇怪。什么?你姐姐不在家里?所以你怀疑是你姐姐要走?好,你别着急,我去找她。哎,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今天要走。傻孩子,突然哭什么啊?端木易欺负你?你别着急,告诉姐夫,我明天去教训他去……那好,我先去找你姐姐去,你回来再告诉我。好好,我现在马上去机场。(挂了电话,沈华乾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突然有了一丝释然的微笑)「幕落」
 
第三幕
时间:2010年8月3日
地点:A市教堂
背景:教堂的陈设
人物:
「幕起」
沈艳俐:(泼辣豪爽地)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参加这么高档的婚礼。应潋,你懒、你爱玩都没事,以后只要找个有本事的男的就成了。
沈平君:姐,你怎么教育孩子呢。你自己吃男人的亏还不够啊。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自立。我一直这么跟我们家沫沫说,靠谁都靠不住。你说应潋也不小了,找对象要不然就嫌不够帅,没感觉,看不上人家;要不然就是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她。她那要求本来就不是过日子的要求,再加上你这么个妈。你说应潋什么时候才能从我们家的房子搬到人家家的房子去啊。我一直信奉一条:知足者常乐。你要求的不多,生活自然也就顺溜了。
沈艳俐:是是是,您心不高,您能吃苦。可是没发现自己费力不讨好吗?靠自己的效果不好,当然要靠别人了。(心高气傲地一甩头)
沈平君:这点我确实得承认,我发现我也没太多资格说应潋,应潋是没有眼力见,我自己是不懂与人沟通。算了,你爱怎么的怎么的好了。我这个当姨的以后不掺和你们家应潋的事了。唉唉。(挥挥手)
 
(两三声教堂的钟声,灯光切换到教堂的钟楼上)
玛尔基德:弦歌,你已经用了一整晚来谒请神的旨意。我想,亲爱的孩子,你只是还没有听清自己内心的声音。
范弦歌:(非常迷惘的神情)可是我看不清自己。
玛尔基德:或许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浅意识里所存在的想法。你在抗拒,所以你找不到那个答案。
范弦歌:那么我该怎么去做?我只是需要知道,我爱不爱他,我爱他什么?
玛尔基德:你生活得太谨慎了,孩子。外界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看重的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么不如让一枚硬币决定吧。或许用轻巧的方式反而更容易让你回归到简单纯粹的思考。
(范弦歌沉吟了一下,拉开包,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信封,她打开,发现是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用她妹妹的名义订的。信上只有:“如果你的选择是这样,我放你自由”几个字。) 
玛尔基德:(拿过机票看了一眼)我猜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过你可能需要新的一张了。
范弦歌:(突然笑了笑)不,我想我不需要它了。谢谢您,仁慈的玛尔基德。(她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奔跑着离开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大家的说话声突然没有了。教堂的大门打开,却只有沈华乾穿着燕尾服独自走过来。)
沈华乾:(轻轻笑了笑)对不住大家了。弦歌在香港的养母现在在美国的一所医院接受治疗,所以让弦歌去……
范弦歌:(突然穿婚纱飞跑进礼堂,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沈华乾)不,我就在这里。(她跑上去牵住沈华乾的手,耳语道)这件婚纱是我从修女那里借的可能不如你选的那件好看。
沈华乾:(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但是这样已经足够好了。
 
(新娘新郎宣誓并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艳俐:(不停地抹眼泪)这真是太感人了,呜呜呜……姚晨都离婚了,但是只要他们俩还过得好好的,老娘我就决定相信爱情。小潋,跟你爸掰了以后,咱们一块去寻找真爱吧。当然钱什么的我也不反对考虑一下。
季:(抓住了沈平君的手)老婆啊,我才知道人是不可能尽善尽美啊。你的爱是以付出为目的我就应该珍惜。我以后一定包容你的小问题。唉,年轻真好啊,还可以不为生活本身所压迫,光靠内心去评判一切。我当年的那些个梦现在是早都破灭了。
(端木易在礼堂的这头发了一个短信,礼堂那头的范维乐收到了:我想我们的爱可以不以在一起为目的。傻丫头,不管你以后在哪里,遇到了怎样的另一份爱情,我都会为你祝福的。我们还是好朋友,一直一直。范维乐读完后转头找到了端木易,冲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用口型说道:谢谢你,呆木头。)
沈平君:嘘,神父玛尔基德致辞了。
 
玛尔基德:首先,我想羡慕一下新郎,毕竟现在这样纯粹的好女孩不多了(众人笑);其次我要说,每一个人的诞生都是上帝的旨意,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是被迫接受“存在”这个事实。生、老、病、死、结婚、生子都是存在的一个瞬间。我们卑微地挣扎在存在之中,抗争着同时也迷失在生活本身。而只有爱是将我们从生活中解脱出来的存在的意义。其实生活的谜是永恒的。我只能祝愿,你们在未来能找到自己真正应该关注的东西,看清自己的内心。「幕落」
 
这其实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疑问。
我只是想让人们从我偏激的笔调里看到我眼里激起的层层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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