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喝点跟斗酒(白酒),看点花和尚。”
然后,懒洋洋地起身,晃悠晃悠地在舞台上打起了翩翩,拽起了秧歌,口中还念念有词:
“昨天,听隔壁子说,他姓周,叫周围仁,别人骂周围人的祖先人,他整死不开腔……”
突然,三嫂子冲了进来,“哎,王麻子,你娃安得逸得很喃,说去吃凉粉,你却在屋头潇洒,害得老娘在苍蝇(小)馆子等了好久……”
王麻子赶忙躲开,可嘴上却嘻皮笑脸:“三嫂子,你不要起火(发脾气),看看,天不是还早吗?”
“还早,做贼才早,硬是气人,不给你打燃火,还认不到老娘呢!哼。”三嫂子横眉插腰地说。
王麻子赶忙陪不是,做着怪相,还挤眉弄眼地凑近:“三嫂子,对不起,实在是我不好,我王大爷,这么港的一个人,啷个会认不到你三嫂子呢?只是今天啊,我王大爷高兴得很,想给你说个事,给你个惊喜,也让你能够开心开心。”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吞吞吐吐,夹脚夹手的。”
“是是是,”王麻子抖了抖精神,“你不晓得,而今眼目下,我王大爷,王保长,国民党,哎,蒋委员……立正,蒋委员长……立正……蒋总裁,总发财,立正,立正,立正……好了哦!嘿嘿,提倡新生活运动,要跳那个舞……”
“跳晌午嗦……”
“不是跳晌午,是跳交际舞。”
“啥子叫交际舞?”
“交际舞就是两个人手拉着手,男的这样跳,女的跟着拽的。”王麻子边说边作动作。
“要跳就跳,管我屁事!”
“我一个人咋个跳呢?必须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跳。”
“男女伙到跳?羞死先人。哎,你去跳舞,跟我有啥关系?”
“哎,三嫂子,怎么会跟你没得关系。不说也知道,你们王大娘走得早,留下我一个人,鬼打孤灯的,好遭孽哦,特别是经常半夜三更醒来,黑睃睃的,连个说话的都没得,你三嫂子能不能帮个忙,可怜可怜我王大爷,给我打打平和,当个舞伴,找点感觉,说点话嘛!”
“咳!王大爷,王麻子,你娃耍长了嗦,敢对我三嫂子起打猫心肠!你不怕我喊潘驼背来收拾你……”说着,三嫂子吼了起来:“潘驼背,潘驼背……”
王麻子赶忙拉住:“哎,三嫂子,不要喊不要喊,刚才是我王大爷给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好好好,我这就把嘴捂住,不说就是了
。来来来,还是让我们去吃凉粉。”二人开始拽动起来。
“新都酸辣粉,一三面好港,雄起雄起,我王大爷拐三嫂子。”
“爬你的骚,你王麻子太不落觉了。”三嫂子怒目。
“不是不是,是因为我王大爷太想你??!想得碗都吃不下去了。”王麻子搓手。
“好好好,你王麻子是狗改不了吃屎。”三嫂子故作沉思,“嗯,王大爷,你真的想我嗦!”
“这还有假!我敢打赌,要是我王大爷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王麻子一边向三嫂子赌咒发誓,一边又面向观众,噘着嘴说:“哼,想是假的,想吃豆腐才是真的,三嫂子这个凉粉还真不好吃嘞!”
“对嘛,你说想我,我就相信,可想是要有这个的哦!”三嫂子做起了数钱状。
“好说,好说,人家三八二角三,为了一分钱,都要把盒花(女朋友)扇,何况我王大爷,有的是嘎嘎,随便你喊,王大爷乘得起。”
“你的楞楞多不多,你的排场本文转自.大不大,你的人缘广不广,哎,还不快给老娘如实招来。”
“嗯,想清家嗦?那不是叫我王大爷去跳钢管井。哼,看我不诳诳她。”王麻子打起了鬼主意,“我的票儿多又多,我的金元宝广又广,但我肯定要给你发票儿,叫你吃不愁,穿得暖,半夜三更不敢喊,吃着凉粉,乐在心头。至于发财的道道,既然你都是王大娘了,就等我爷们自己去薅,不劳你费心,到时你只管数楞楞,咳咳,你还可以把潘驼背喊来给我扎起。”
“嗯,你说起来跳,刮爱热闹,说得轻巧,像根灯草。难怪人家说电视麻,你却说是电视花。王大爷,我们还是去吃凉粉才是真的。吃不吃,王麻子,不吃就算了。”三嫂子生气了。
“好好好,吃吃吃,来来来,还是让我们拽起来。”王麻子牵着三嫂子绕着舞台扭动起来。
“吃凉粉,吃凉粉,雄起,雄起……”渐渐步入后台。(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