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回家的路

时间：傍晚
地点：车站候车室
人物：大学生――男，20岁左右
小乞儿――女，12岁左右

[画外音：萨克斯《回家》音乐渐起。
[大学生提旅行包上。
大学生：（独白）五一节放假七天，该回家看看父亲了。
[大学生坐在候车室的排椅上，等车，不时抬腕看表。
[小乞儿女扮男装，拖一编制袋，提一棍子上。
小乞儿：（独白）离家快一年了，老子照样混出来了。
[小乞儿扭头看见正打盹的大学生学生，突然计上心头。
小乞儿：看那边有一傻冒，斯斯文文的，老子骗他俩钱花花。
[小乞儿摸出一幅墨镜戴上，用棍子敲打着地面，做盲人状朝大学生学生摸索过去。
小乞儿：（绊在大学生学生身上）哎哟――
大学生：（惊醒，忙起身扶住小乞儿乞儿）小心点，小弟弟。
小乞儿：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好。
大学生：（扶小乞儿坐下）小弟弟，没摔着吧？
小乞儿：没有。（稍顿）叔叔，你买报纸吗？
大学生：噢，我不买。
小乞儿：（佯哭）叔叔，你买张吧，他们都不买我的报纸。那些卖报的还老欺负我，你要是再不帮我，我就没有饭吃了，叔叔――
大学生：（无奈的苦笑）好，好。我买，我买。
[大学生掏出两块钱递给小乞儿乞儿。
小乞儿：（忙接钱，递出两张报纸）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好，一下就买两张。
大学生：（见对方没找钱的意思，纳闷）这，这可是两块钱啊？
小乞儿：是呀。一块钱一张，两块钱两张。瞧您怪有学问的，连这帐都算不了呀？
大学生：哎，伍毛钱的定价，你怎么卖一块？
小乞儿：叔叔，（拉长哭腔）叔叔――
大学生：好，好，好……。（低头看报）哎，你这怎么是去年的报纸呀！
[小乞儿往台侧溜，不通，骂了一句：“妈的，怎么是进站口”，回头被
大学生抓个正着。
大学生：哟，你看得见。（摘去小乞儿的墨镜）这么小就会骗人，走，跟我去车站派出所！
小乞儿：叔叔――
大学生：别来这套。
小乞儿：哎哟，哎哟，叔叔，我肚子疼，去方便方便――
大学生：我和你一起去，（见小乞儿不动）愣着干嘛，走呀，都是大男人的，害什么羞呀？！
小乞儿：（摘掉帽子）我是个女的！
大学生：啊，女的……
小乞儿：是啊，还要跟着吗？
大学生：你，你……。真看不出，你这么小，却这么赖――，真不知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小乞儿：（触动）妈妈……
[女声话外音：“毛毛，别乱跑，毛毛，过来，妈妈教你唱首歌：天上的
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歌声渐低。
[小乞儿低头不语。
大学生：你怎么了？
小乞儿：我想妈妈了。
大学生：（触动）妈妈……
小乞儿：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她还挺虚的呢……
大学生：那你怎么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呢？
小乞儿：唉，我也想。我上初二那年，我爸死了，就靠我妈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全家几口，还要供我上学，妈有病都舍不得治，实在不容易……
大学生：那你更应该用心学习呀！
小乞儿：我倒得有那份心呀！看见妈妈病成那样子，我干脆留了张纸条，说出去打工挣钱了。
大学生：那你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小乞儿：你以为我想。正经单位不要我，说不用童工；用我的，又变着法儿欺负我，扣我的钱，还不如在街上混呢！
大学生：你就不怕妈妈知道？
小乞儿：但愿她不知道……，我每个月都写信、寄钱，告诉她我在大学生公司里做很轻松的工作，赚很多的钱。我要让她相信，她的女儿能行，撑得起这个家！
大学生：那她会信吗？
小乞儿：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给她留过地址。等我挣够了钱，再回去好好孝敬她。
大学生：社会这么大，你这么小，还是个女孩子，你就不怕坏人――
小乞儿：坏人？他坏我更坏！这两年，东风压倒西风，谁怕谁？！
大学生：你怎么能这样？
小乞儿：我这样咋了？你管得着！
大学生：我管得着！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小乞儿：（嘲笑）哟、哟、哟，我还以为到幼儿园了。（说着往台侧走）
大学生：喂，你过来！你要是听这个故事的话，我给你拾块钱。
小乞儿：（转身急步回走）真的？ >大学生：（怒其不争）瞧你那德性！
小乞儿：（不以为然）我这德性咋了？有钱不要，纯粹傻冒！
大学生：（踱步到台前方，缓缓而语）以前，我认识一个小兄弟，他很聪明。他也以为自己很能耐，很了不起，于是，便不听父母的话，整天在外边混。一次，他母亲生病了，发烧发得厉害，不能起床。便让他去拿药。结果，由于他不识字，硬是将剧毒农药当作退烧药给了他的母亲。（叹气）他的母亲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乞儿：（关注地）那，后来呢？
大学生：（沉重地）后来，他一下明白了许多事情，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再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可是，他的母亲却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天了……
[火车汽笛声响，大学生从痛苦的回忆中反应过来。
大学生：小妹妹，我该回家了。（收拾东西，往台侧走）
小乞儿：回，回家……（一直望着大学生的背影）
[大学生走出去几步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返身，从口袋里掏出钱，双手郑重地递给小乞儿。
大学生：我不知道你怎么用这些钱，我希望……。哦，还是送你一句话吧：无论在什么时候，别忘了回家的路！
[大学生下。
[王杰的《回家》乐缓起。
[小乞儿独自站在台中央，看看手中的钱，又抬起头望望大学生远去的
方向，在台上久久地徘徊着。最后，她仍掉手中的棍子和墨镜，毅然地走下台去